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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九鱼
“真的,国内有些音乐节,不如不办”。
近日,有网友在国内音乐节的相关话题下留下了这句评论。结合最近线下演出引发的一系列事件来看,“不如不办”可能已经算是温和的劝告了。
就拿前段时间频频被骂上热搜的嵩山音乐节来说,从宣传到开票,再到售后,几乎每个线下演出有的推进节点都有槽点。它一路从微博热搜被骂成了社会新闻头条,又因为退票事件,带着售票平台一起上了法制板块。
随之,嵩山音乐节的连带效应,直接触发了“上一个引发众怒的还是xxx音乐节/主办方”句式的诞生。其中,被点名较多的包括2012成都大爱音乐节、2021贵阳造氧音乐节、2022贵阳草莓音乐节。
虽然线下演出才恢复不到一年时间,但经过网友这么一排列、一汇总,才发现,原来国内已经有这么多音乐节曾经或者当下被打上了“最差”的标签。它们的数量、种类以及上名单的原因之多,甚至足以为此开设一个线下演出的“烂番茄”排行榜了。
就嵩山音乐节最初官宣的演出阵容来说,包括泰国顶流CP BKPP、SNH48等一众艺人还是相当具有号召力。名单一出,就传出了举办地附近的酒店就快被两家粉丝群体订完了的消息。
按道理说,靠着演出艺人名单已经吸引来了足够的关注和流量,接下来只要按部就班地把票务服务和宣发做下去,这局基本上就算稳了。但光是开票前这段时日,从“场地还在挖”到“还有艺人合同未签”,再到音乐节官博一通专业度缺失的操作,就搞得人一头雾水。
就连开票的官宣微博都整出了可以进豆瓣哈哈组的水平:微博文案不仅是直接粘贴复制来的,抄袭的还是一个跟它自己完全不是一个路子的摇滚音乐节。
好不容易捱到开票了,结果第二天,SNH48的名字就从演出名单里被生硬地划掉了。有乐迷注意到,演出时间在购票前显示为下午两点,完成购票程序后,就变成了两点半。还有多位网友在微博称购票时点选23日门票,但付款出票后,APP却显示所购门票入场时间为24日。
于是,“嵩山音乐节退票”的话题在发酵了一夜后,直接登上微博热搜。超千位消费者在线上发起投诉,以重复购买、演出艺人阵容变化、演出时间变化等原因要求退票。
特别是在面临各个重要节点的混乱情况时,音乐节官方的态度更是全程“没个正形”。大多数看起来只能算是一个音乐节合格了的常规操作,在嵩山音乐节这里就会是个bug。
在开演的第一天,嵩山音乐节还在因为安全隐患问题上新闻。这一切,让整个音乐节看起来都像极了一场主办方的临时起意。
当国内音乐节开始玩IP时,就注定了它会如每一个娱乐经纪公司一般,得在大量的骂声中成长了。但像嵩山音乐节这般,从售前到售后全程只有骂声,且边挨骂边找骂的,实属少见。
在嵩山音乐节之前,被骂出这种阵势的还真有几个。其中,最久远的一个就是2012年在成都举办的大爱音乐节。
在当年,大爱音乐节还是个新兴的音乐节IP,但在阵容上,却一点也不露怯。那年的演出人员包括罗大佑、崔健、陈冠希、张震岳、谭咏麟、齐秦、山羊皮等一众国内外大牌,项目总投资高达6000万,号称为日均人流能达到8万的音乐节。
不同于嵩山音乐节的是,大爱音乐节挨的骂都在演出结束之后。
在音乐节结束后的第一天,音乐人刘为(木玛、萨顶顶的鼓手)在微博透露,成都大爱音乐节因为亏损拖欠了工作人员和组委会总共100多个人的工资,还扣下了他们的酒店和机票款,使得他们无法回京。
此事迅速引起众人关注。之后又有众多自称大爱音乐节的工作人员在网上求助,称他们和一些乐队因为主办方未结算住宿款,被迫滞留酒店,返回北京的机票也无人解决。甚至还一度传出了主办方负责人陈述也被传“携巨款潜逃”和“遭拘留”等多种说法。
直到后来,陈述在接受搜狐采访时才把事情说清楚:因黄牛泛滥,导致在大爱音乐节的四天当中,平均每天有三到五万人,但通过正式验票入场的总共都不到五万,现场官方销售的票更是不到2000张,后续资金流跟不上才有了之后的事。
网上还有消息称,不仅有大爱内部工作人员以低价倒票,还有黄牛和保安勾结,以70元的价格带人入场。于是,在第三天和第四天,到处都可以看到各种兜售饮料、食物的当地人,甚至超过了看演出的观众。
再近一点的,还有2021贵阳造氧音乐节、2022贵阳草莓音乐节。这两个音乐节的阵容也都不差,但靠阵容吸引来的买票人群,最终很多都因为现场体验太差,成为了骂声的主要输出者。
火力大多数都集中在交通不便利、班车安排混乱、验票窗口太少以及场内的高消费等音乐节的基础设施上,这些也是大多数音乐节挨骂的主要原因。在这一点上,倒也是做到了不分国界地统一。只不过,有些差到离谱的音乐节,就容易触发众怒,直接被喷成筛子。
2023年的音乐节数量呈现井喷态势,仅仅是摩登天空一家经纪公司,在2023年的上半年就已经官宣了十多场草莓音乐节。根据不完全统计,今年4月到5月,全国已经官宣了近60场音乐节。但也是从那段时间开始,有多个线下演出、音乐节开始排着队地官宣取消。
其中,官方取消理由多为“不可抗力”,粗略分析这四个字代表的意思可能就是“预售票房不佳”。
从2000年迷笛音乐学校的学生汇报演出到现在,国内音乐节早已从小众圈的聚会演变为一个纯商业项目。音乐节项目不仅需要招商、拉投资,还需要有足够多的大牌音乐人来为票房兜底。但随着音乐节爆发式喷发,那些有票房号召力的音乐人也分身乏术,而且几乎每个曲风,都已经有了一个固定的艺人名单。
于是,在报复性消费热潮退去之后,大量资源同步后,除了一些已有知名度的音乐节品牌能有一定的票房保障之外,大多数音乐节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随之,主要以退票为主的售后服务也成为了现如今线下演出最大的一个槽点。
就在距离6月23日嵩山音乐节正式开幕仅剩1天时,在黑猫投诉APP上,“大麦嵩山音乐节门票退款”集体投诉的参与人数已经达到1403人,但21日的处理率仍显示为0%。
演艺名单高度重合、统筹仓促、管理混乱,再加上摆烂式的售后服务,大量激增的线下演出数量,不仅没有使得行业往正向方向发展,反而搅浑了市场。宽容一点来看待的话,我们也大可将现如今的线下演出乱象解读为一个过渡期,在看似多到卷的演出数量里,留下来的都会是精品。
说到底,音乐节对于大众来说,现如今就是一个娱乐消费项目,大多数IP的生存问题依靠还是票房。那么卷到最后,各种资源差异性只会越来越小,能比的就只剩下是服务。
像嵩山音乐节这样,全然靠一两个演出嘉宾硬撑到做完这趟买卖,可谓是一场对自身品牌和消费者都不负责的豪赌行为。可以说,但凡同时期有个竞品,这买卖都得散。
如果一些主办方还意识不到“服务至上”这点的话,那大众的耐心和宽容终究会在这些拉扯中被消耗殆尽。要求也不多,至少在基础设置、售前售后上,要对得起越来越高昂的演出票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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